联合国人权专家就强迫西藏文化同化问题致中国的函件

西藏人权与民主促进中心欢迎四位联合国人权专家致函中国,敦促中国当局要求澄清在西藏实施教育、语言和宗教方面的压迫性法律、政策的情况下如何履行在国际人权法和标准下的义务。

达日县狮龙宫殿中学

2022 年 11 月 11 日,联合国少数民族问题、文化权利、教育和宗教或信仰自由问题特别报告员在致中国的联合函件中表达了对“似乎相当于将西藏文化融入和同化到中国的政策”的担忧。占主导地位的汉族人,通过一系列针对西藏教育、宗教和语言机构的压迫行动,违背了西藏人民的宗教和信仰自由权、教育权和文化权。”

2022 年 5 月,西藏人权与民主促进中心发布了一份特别报告《吸盡了我們的骨髓:習近平治下的西藏語言和教育權利》,揭示了习近平十年来的强制文化同化政策如何对西藏的教育和语言权利造成毁灭性后果。 9月,参加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第51届会议的西藏人权与民主促进中心代表团在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与相关的联合国特别程序任务负责人和人权官员举行了会议,并提交了上述报告的副本。

特别报告员最近致中国的信函以强调有关西藏语言、文化和教育的最新问题和发展,以及捍卫西藏语言、文化和教育者的处境为主题。 以下是信中的节选文本,反映了西藏人权与民主促进中心报告中包含的类似担忧:

国家主导的“民族”概念,即中国当前“第二代民族政策”(融和)的核心,将所有民族、种族、语言和宗教群体视为次要的,从属于国家。 [i]

据称,汉化政策是将所有少数民族和社区同质化为占主导地位的汉族。 [ii]

据称,中国的“第二代民族政策”旨在扭转七十年来赋予少数民族聚居地区自治权,以期同化中国少数民族和语言的做法。 [iii]

另据报道,2021 年 8 月出台的《关于加强和改进民族工作的十二条根本遵循》要求各民族在理想、信仰、情感、文化等方面实现统一,推动各少数民族思想现代化、精神文明现代化、品味和生活方式。 在保护少数民族文化和语言的实际法律保障和对非汉族少数民族存在系统性歧视的情况下,目前情况下的民族融合恐怕只会导致少数民族融入中国汉族多数。 [iv]

在西藏自治区普通话在 1990 年代后期从小学开始成为教学语言。 据报道截至 2007 年普通话已成为 95% 的小学和大部分中学的教学语言。到 2018 年已成为所有农村小学的教学语言。另据悉,近年来其他西藏地区,尤其是青海省有更多的西藏语教学的学校改为普通话教学的学校。 2017年,地方当局出台了在海南藏族自治州实施普通话教育的计划。果洛藏族自治州的学校被勒令在 2019-2020 学年采用普通话教学。玉树藏族自治州所有学校的教学语言也早已由普通话取代藏语。[v]

2020年起,西藏自治区和内蒙古自治区实行统一普通话教材制度,各级各类学校强制实施普通话中等教育。公立和私立学校都必须采用新教科书。这导致了由国家教委和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于1982 年成立的被称为“西藏五省区教科书协调小组” 近 40 年的统一藏语教科书系统的终结,其目标是发展在所有西藏地区的中小学使用统一的藏语教材。[vi]

2020年10月在北京召开的“新时代第一次全国语言文字会议”,巩固了普通话作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中国政策和实践中的优越地位。 据报道,这次会议支持了一系列导致少数民族被迫同化的措施,包括强迫西藏儿童进入不以藏语言和/或文化为基础的学校,限制世俗和寺院机构的藏语教学,以及国家过度介入在学前教育方面。进一步指称,中国当局已明确表示,国家宪法赋予少数民族使用和发展其语言的自主权要服从于推广普通话的政策。 [vii]

自 2011 年以来,中国当局增加了对学前教育设施的投入,特别是在西藏自治区和其他西藏地区的偏远牧区和农业社区。 据报道普通话是所有这些幼儿园的教学语言,尽管中国当局声称教育教学是在双语(藏语-普通话)环境中进行的。

2021年7月,教育部办公厅印发《关于实施学前儿童普通话教育“童语同音”计划的通知》。计划要求到2021年秋季学期,所有民族和农村地区的幼儿园必须使用普通话教学,教师必须接受普通话培训。 [viii]

据报道,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格孟、奔色、它须、阿色、瓦荣和长须等村庄的六所著名的西藏小学被关闭。 一些当地藏人提交了反对该命令的请愿书,理由是这些学校是偏远牧区唯一能接受西藏语中等教育的学校,但人们担心请愿书收效甚微,当局不仅决定关闭所有私立学校,还要拆除校舍。 [ix]

2021 年 7 月 8 日,在果洛藏族自治州达日县狮龙宫殿中学举行的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上正式宣布停办。这所学校是在国家批准和赞助下建立的,尽管没有违反任何法律但仍被国家命令关闭。《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规定,民办学校没有违法行为的应当延期。

这所半私立学校关闭时有大约 300 名学生和 40 名教职员工,其中包括两名中文教师(半私立学校由国家部分资助,有义务将学生送到公立学校接受高等教育)。 [X]

学校的关闭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因为学校拥有高度敬业的教师,培养出了精通西藏文化教育的学生。进一步的担忧是,西藏学生将面临更多挑战,因为他们现在必须遵循标准的普通话课程和普通话考试才能生存。[xi]

狮龙宫殿学校关闭后,其学生就读于政府设立的寄宿学校,接受以普通话授课的“义务教育课程”。 据称,这些学生被告知“他们接受了错误的教育,需要接受再教育”。 据报道,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有几名学生离开了学校。

在狮龙宫殿学校关闭期间,果洛的另外六所藏人私立学校显然受到了关注。果洛一些可能面临风险的著名学校是 Ragya Sherig Norbu School、Machen Gangjong Rigzoe School 和玛沁县的 Tsathang Girls School;久治县的Minthang Chutruk Rigzoe学校和Dorje Den技能培训学校; 甘德县的 Golok Tadrak 学校。据报道,狮龙宫殿学校的所有 40 名教师,包括两名中国教师都收到了关闭学校的书面指示,并威胁说,如果他们与任何人分享该文件,将面临监禁。 [xii]

中国所有 6 岁(或 7 岁,在特殊情况下)以上的儿童必须进入公立学校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课程。 九年期涵盖从 6 岁到 15 岁的小学和初中教育。然而,在西藏自治区,“义务教育”课程扩大到 15 年的学校教育,还包括学前教育和高中教育,使国家当局以牺牲儿童和父母的选择或偏好为代价,对未成年人的教育进行绝对控制。 [xiii]

还报告了与所谓的“双重削减”政策有关的担忧。 2021年7月24日,中国当局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双减”),据称立即生效。 “双减”政策号称通过提课后服务,减轻学生的作业负担和家长的负担。该政策禁止私人补习公司或私立藏文化学校、辅导班等其他实体在周末和节假日提供校外补习。 取而代之的是,鼓励学生参加政府建造的设施,以普通话进行“体育训练和课外活动”。 [xiv]

僧侣、社区领袖和教师在国家教育系统之外教授藏语和文化的自愿倡议受到限制和压制。 [xv]

自 2012 年以来,在寒假期间为西藏儿童开设藏语言和文化课程的民办和资助学校面临压力,并迅速关闭。例如,甘孜藏族自治州温波当地藏人社区发起的温波语言保护协会据称被解散。 它的成员被禁止进行冬季课程和扫盲活动。 据报道,2021 年 8 月在石渠县大规模拘留藏人,其中包括温波语言保护协会的主要成员。[xvi]

由于多种因素的结合,包括在就业市场或公共服务考试中不需要藏语能力,藏语学习在西藏进一步受到抑制。需要精通藏语的职业如教学、翻译、研究和电视演播室工作很少见。据称说藏语的人就业能力有限,这阻碍了学习,并迫使父母将孩子送到中文学校,以确保他们的未来。中国当局利用这一因素为关闭藏语中学开脱。另据报道,西藏缺乏合格的藏语教师,而汉语和英语教师数量众多。 [xvii]

西藏寺院系统处于推广藏语和西藏文化的最前沿,并且作为所谓的政府系统性运动的一部分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以将西藏教育系统中国化。 [xviii]

据报道中国当局呼吁西藏佛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推动西藏佛教中国化,这就需要诠释佛教核心教义,以弘扬社会主义价值观和建党原则。[xix]

宗教机构中的藏语因对僧侣和尼姑的完全普通话教学的要求而受到破坏。统战部、宗教事务局等相关政府机构在各佛学院均推广普通话教育课程。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当局在西藏自治区和其他西藏地区建立了佛学院,以颠覆传统的西藏寺院教育体系,培养政治上可靠的宗教领袖。[xx]

据称在扎果(炉霍)县警察和寺院管理委员会成员的监督下,扎果寺学校于 2021 年 11 月被拆除。拆迁前两周寺院住持和管家被任意拘押。僧人和当地藏人被迫参与拆除。县政府以缺乏适当的文件作为拆除的原因,但当地藏人认为这是一场直接的政治运动,目的是摧毁该县唯一一所保存藏语、文化和宗教的学校。学校的拆除导致原教师失业,原学生无法就读其他教育机构。[xxi]

注释:

[i]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 5.

[ii]  Ibid.

[iii]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1.

[iv]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7.

[v]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9.

[vi]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8.

[vii]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11.

[viii]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12.

[ix]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15

[x]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23.

[xi]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25.

[xii]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26.

[xiii]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10.

[xiv]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20.

[xv]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6.

[xvi]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10.

[xvii]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6.

[xviii]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12.

[xix] Tibetan Centre for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Sucked Our Marrow: Tibeta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Rights Under Xi Jinping.” 2022, p.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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